天然钻石供给难以满足消费需求。
“人工培育钻石吗？”“培育钻石能不能买？天然钻石真的是智商税？”在小红书等社交平台上，不断有网友发问。在此话题背后，钻石市场正在发生变化。
近期，受下游市场需求回暖、全球毛坯天然钻石产量下降等因素影响，天然钻石价格持续上涨。IDEX（国际钻石交易平台）数据显示，2022年年初至3月初，全球成品钻价格总指数累计上涨26.46%，De Beers（戴比尔斯）、Alrosa（埃罗莎）、Petra（佩特拉）等主要天然钻石生产商相继上调毛坯钻石价格，涨幅均在5%以上。
随着天然钻石价格上涨，“肉眼看不出区别，价格更低”的培育钻石获得关注。据了解，一颗1克拉天然钻石售价约10万元，甚至更高；而一颗1克拉培育钻石的售价约为1.5万-3.5万元，为天然钻石的三分之一，或者更低。
公开资料显示，中国厂商供应了全球40%以上的培育钻石毛坯，预计到2025年全球培育钻石的渗透率将达到15.8%。随着培育钻石的渗透率逐渐提升，培育钻石能否替代天然钻石？
天然钻石价格上涨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作为一种不可再生的天然矿物，钻石美丽、“坚不可摧”，这种特质也让它在钻石厂商的一通营销宣传下，成为了爱情和忠贞的象征，求婚、结婚必备之单品。
然而受国际环境复杂、天然钻石产量下降等因素影响，钻石价格不断走高。
根据IDEX数据，2021年1月1日至2022年3月2日，成品钻价格总指数累计上涨26.46%。加拿大Diamcor矿业公司销售数据显示，以今年2月初至2月中旬完成百万美元销售额粗略统计，每克拉钻的平均售价较去年9月上涨了40%。
与此同时，戴比尔斯、埃罗莎、佩特拉等主要天然钻石生产商相继上调毛坯钻石价格，涨幅均在5%以上。
“最近钻石是涨价了，具体涨幅不清楚。”钻石小鸟工作人员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
宣称“一生只送一人”的DR钻戒母公司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复称：“会持续关注市场钻石价格变化情况，积极应对并缩小价格波动带来的影响。”
“疫情边际影响减弱后，下游消费快速反弹，叠加通胀下资产配置需求，助推天然钻价格持续上涨。”研报表示。
据了解，受疫情影响，天然钻石的供给受限，但需求快速反弹。2021年全球钻石珠宝零售总额约为840亿美元，同比增长29%，较2019年增长12%。
与此同时，全球主要钻石企业2021年业绩也较为可观。2022年3月2日，埃罗莎表示，随着钻石从去年的低迷中复苏，2021年公司收入增长51%至29.9亿美元，净利润为8.34亿美元，是2020年的3倍左右。
戴比尔斯的财报则显示，由于钻石行业中游及下游需求全面复苏，2021年毛坯钻石产量及价格均持续上涨，年内总销售额同比大幅增长66%至56亿美元，基本收益从2020年的亏损1.02亿美元转为盈利3.45亿美元，销售量同比增长56%至3340万克拉。
具体到中国市场，上海海关统计数据显示，2021年通过上海钻石交易所进口的钻石货值333.27亿元，同比增长76.11%，创历史新高。同年香港钻石贸易复苏，其成品钻石净进口额同比增长48%为15.1亿美元。
缔凡钻石公司副总经理杨帆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国际钻石市场下游回暖主要得益于欧美和印度市场放松了对疫情管控，印度市场的婚庆需求得到集中释放，加上美国持续刺激消费，使得钻石下游消费在2021年增长幅度巨大。
培育钻石逐渐崛起
天然钻石价格越来越高，培育钻石逐渐受到市场青睐。且与天然钻石高昂的价格相比，培育钻石售价较低，仅为天然钻石售价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
来源：各品牌天猫、小程序旗舰店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目前市面上一颗1克拉的天然钻石钻戒售价在10万元左右。周生生天猫旗舰店显示，1克拉的钻戒券后约9万元；戴比尔斯天猫旗舰店显示，1克拉钻戒售价12万元；Tiffany Co．蒂芙尼小程序显示，1克拉钻戒售价10万-18万元不等，有些甚至超过20万元。
反观培育钻石，售价相对较低。
来源：受访者供图
国内培育钻石品牌CARAXY凯丽希一颗1克拉的钻戒按品质高低，售价在1.8万元至4万元之间；另一国内培育钻石品牌LightMark小白光，一颗1克拉的钻戒售价基本上也低于4万元。而已经入驻中国市场的美国培育钻石品牌Diamond Foundry天猫旗舰店显示，1克拉钻戒售价也在4万元以下，且多数产品处于缺货状态。
“培育钻石不用找矿、不用开采、不用筛选，科技培育加快钻石生长，成本控制更好，性价比比钻矿更高。”Diamond Foundry工作人员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
凯丽希工作人员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培育钻石是将一颗微小的钻石种子，放在模拟天然钻石生长的环境下培育出来的，与天然钻石的化学、物理、原子、光学、硬度等具备相同特性，由国际三大检测机构，按照天然钻石4C标准出具证书。”
“非要说区别，就是室外搬到室内，培育钻石省去了地壳运动形成时间，且不会造成生态环境破坏。”凯丽希工作人员表示。
LightMark小白光工作人员对中国新闻周刊指出，除了生长环境，培育钻石与天然钻石没有任何区别，“肉眼是几乎无法分辨的，再专业的珠宝鉴定师也无法用肉眼作出分别。”同时她表示，“很多客户都说天然钻石就是花大钱交智商税，都是真的钻石，干嘛要多花一倍的钱，省下的钱买化妆品、旅游不香吗？”
“天然钻石与培育钻石拥有相同的理化特性，均为碳元素形成的立体晶体矿物，两者主要的区别在于形成的方式。”德邦证券研报显示，培育钻石是通过人工模拟天然金刚石生长环境和结晶过程，通过科学手段合成的金刚石晶体。
美国宝石协会（GIA）报告指出，“肉眼下，实验室制造钻石（培育钻石）和天然钻石看起来完全一样。通常情况下，只有在宝石鉴定所使用专门的仪器才能对其进行鉴定。这些仪器可以检测微量元素和晶体生长的微小差异，从而确定钻石是合成钻石还是天然钻石。”
Diamond Foundry工作人员也称，现在买培育钻石的人比较多，“有结婚的顾客，也有婚后下单的。”
天然钻石会被替代吗？
俄乌冲突下，全球粮食供给、大宗商品等均受到影响，天然钻石也不例外。
据了解，俄罗斯是全球重要的天然钻石毛坯出口国，2020年，俄罗斯出口钻石毛坯金额约30亿美元。
财通证券研报显示，2021年，全球1.16亿克拉天然钻石毛坯产量中，俄罗斯占比32%，是全球第一大生产国和出口国。其中埃罗莎的钻石原石开采量占俄罗斯产量的95%，几乎处于垄断地位。
随着美国将埃罗莎列为经济制裁目标，对全球钻石行情有什么影响？天然钻石价格还会涨吗？
杨帆认为，尽管有国际形势影响，天然钻石价格在短期内不会继续上涨。“受疫情影响，国内珠宝市场在今年始终处于需求低位，零售商受疫情影响较大。若疫情在4月得到控制，珠宝行业有望在5月份恢复需求，到时候有可能会带动国际市场价格上涨。”
贝恩数据显示，2023-2030年全球天然钻石原石供应每年将减少1%-2%，需求增长为每年1%-2%，供需缺口将持续扩大，这也给了培育钻石发展机会。
民生证券研报指出，预计2025年全球培育钻石零售端市场规模达1900亿，中国培育钻石毛坯市场规模将有望增长至110亿元，较目前市场规模有4倍以上市场空间。
数家领先的时尚珠宝公司开始提供培育钻石，戴比尔斯、施华洛世奇、潘多拉等传统珠宝商，以及DiomondFoundry、LightMark等新兴珠宝商纷纷推出培育钻石品牌主动引导消费习惯。
根据贝恩数据，2020年到2021年，全球培育钻渗透率从5.9%增长至8%，预计至2025年将达到15.8%。中国培育钻渗透率从2020年的4%增至2021年的6.7%，预计到2025年将进一步达到13.8%。
随着培育钻石的逐步发展，又能否替代天然钻石？
“天然钻石具有天然的稀缺性，具有见证永恒爱情和情感表达的价值。”迪阿股份表示，培育钻石和天然钻石在价格上有一定差异，天然钻石更能满足婚恋消费市场的情感表达需求，而培育钻石更适合悦己类饰品。
“培育钻石在短期内受产能影响，不会对天然钻石有任何影响。”杨帆指出，可预见的未来，培育钻石的产能将成倍扩大，更多的产品会进入配饰领域，而对于天然钻石，因为上游供货产能稳定，将保持温和的上升趋势，不会因为培育钻石的影响而涨跌，更多的是受市场需求变化而波动。
德邦证券研报显示，随着天然钻石长期供给的增速放缓，钻石价格指数将上行，同样价格下培育钻石的性价比优势得以凸显，进而转化一部分原本购买低价小克拉钻石的消费者，天然钻石供需缺口为培育钻石需求的放量提供了窗口。
自2018年开始，全球天然钻石毛坯总产量开始下滑，2020年全球钻石毛坯总产量约1.11亿克拉，同比2019年下降约20%。
“主要受到新冠疫情、计划产量下降以及行业缩减三方面影响。随着疫情影响的减轻，钻石产量有望小幅复苏回弹。长期角度看，由于现役钻石矿逐步枯竭，部分或将在未来不具备开采价值，天然钻石的供给将难以满足日益增长的钻石珠宝市场需求。”德邦证券分析师郑澄怀表示。
